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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開了話題。他們這次帶孩子去外省過年,一方面是為了新房溫居,一方面就是為了孩子們的學籍,如果這次能順利辦成了他們就徹底離開小王村了,這也是他們不想深究朱俊華的原因之一,至於和文秀雲的合作,到時候看情況,實在不行他們那批貨就當送她的,那兩百塊錢他們也不指望她還就是了。

文秀雲沒察覺韓高粱夫妻的異樣,坐在一旁的四丫卻嗅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來,她的心情微微一沈,當初合同簽的一年,就是考慮到韓高粱家變數太大,主動權不在她手裏,捆綁的時間久了沒意義。現在看來,這變數不僅大,來的也太早些,她要另謀出路了。

“韓叔叔,今天你們來,看見那個拉車的小商販沒有?我們擺攤這些日子,他天天都在,一開始還不讓我們用那塊地方,後來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讓我們出攤了。”四丫眨著大大的杏眼,有些憤憤的說著,模樣嬌憨可愛。

韓高粱正好趁機交待文秀雲幾句,便道:“那人叫朱俊華,管事的是他表舅朱有財……我回頭去和朱有財說一聲,攤你們安心出,這個事兒你們不用管了。就記住一句話,和氣生財。”

四丫垂下眼簾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心中立時有了計較。

85小王村的大新聞

小王村今天出了兩件大新聞,一個是李寡婦一家搬走了,另一個是老張家安了部電話機。

兩件事的可信度非常低,尤其後一件,有人昨天就聽說了,卻當是老張家在吹牛,今兒兩件事趕在一塊,兩家住的又近,看熱鬧的人正好過來一同求證。

李寡婦家人去屋空,沒留下只字片語,又因李寡婦男人早在分家時就和兄弟鬧掰了,老的一沒兄弟間更是沒往來,李寡婦是遠嫁,給兒子娶的媳婦都是鎮上的姑娘,遂一時竟然沒人知道他們一家子搬去哪裏。

眾人參觀完電話機,便圍坐在老張家的院子裏嘮嗑,話題自然是圍繞李寡婦展開。張老太太和李寡婦為鄰多年,沒少吃暗虧受窩囊氣,如今聽大家開李寡婦的“批鬥大會”,樂的給大夥斟茶倒水。

一個中年婦女道:“她溜的倒快,前兩天我們玩牌,她還從我手上借了一塊錢沒還呢!”

“呵,你還樂意和她湊手?贏了姐姐妹妹喊的親熱,輸了就把牌一推,臉拉的跟驢臉似的那麽長。”馬娘們兒把嘴一撇,幾年前的被李寡婦毀了的一手好牌至今是她心上的痛,從此她絕不和李寡婦一個桌子上耍。

另一個婦女秀芬斜靠在窗臺上,兩手抓著胸前的長辮子,掐著嗓子笑道:“得了吧,借你兩錢兒花咋了,李寡婦沒偷用你的男人就不錯了,別氣不憤了。”

話音一落,院子裏的幾個老少爺們便起哄又笑又叫。

婦女們瞧不上那秀芬的做派,這分明是另外一個李寡婦,便懶得搭理她。馬娘們兒卻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倒也是,好歹李寡婦長得俊,偷得著。不像有的人有賊心沒賊膽,有賊膽沒賊能耐,長得五大三粗還不如我秀氣呢,白瞎了她那點想頭兒!”

這一下大夥都樂了,獨秀芬氣的臉色漲紅,叉腰怒道:“馬娘們兒,你把話說清楚了,誰不如……”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一個老漢怕這二位打起來,馬上道:“你們也別愁見不著李寡婦,他們人走了,屋子和地走不了,不可能白扔在這不要了,再不濟她公婆和男人的墳還在村兒裏,她敢不回來?”

“嘿,倒把這茬兒忘了。”

“他家都搬走了,屋子和地就得充公啊!”

“想啥呢,這年頭和起先不一樣,這是人家私產,誰也拿不走。”

“那她家的地就幹晾著?憑啥讓她家占著茅坑不拉屎。”

“就算不占著也輪不到你家占,操這心幹啥!話說回來,這母夜叉走了,張嬸兒你家可少了好多煩心事。”

張老太太聞言忙道:“可不是咋滴!李寡婦方人,你看她一搬走,我家好事一出接著一出。”

“都啥好事兒講給我們聽聽,電話機又不是送你們家的,這可不算上是你家的好事。”馬娘們一邊酸一邊套張老太太的話。

張老太太渾然不覺,笑道:“嘿呦,誰和你說那個。我要說的第一件好事是我二閨女給大丫說了門頂好的親事,第二件好事是我們鐵柱……”

院子裏嘮的熱火朝天,廂房裏大丫三丫均是聽得煩悶,手上的活計也慢了許多。

外面年老的年少的男人都有,大丫出去拿個啥東西就有好幾雙眼睛盯著她看,她又怕又惡心。今兒家裏柴火用的差不多了,讓她這時候出去院子裏劈柴她是萬分不情願的,可眼看到下午了,這幫人再不走她也沒法子再拖,不然奶奶會當她故意偷懶。

三丫的心思全在李寡婦搬家的事上,直到今天她才清醒的認識到,她和李三元之間徹底完了。這種認識讓她既踏實又難受,她想去李寡婦家裏看看,去李三元的屋裏看看,可家裏家外的人盯得她脫不開身。

兩姐妹各有各的煩惱,坐在一旁的二丫眼神在她們身上轉了轉,不屑的笑笑,合上課本拎著書包起身往外走。

“誒,你幹啥去!”三丫被二丫的眼神看的窩火,見她動彈立馬找起茬來。

大丫拍了三丫一下,柔聲道:“媽說最近咱們幾個出去別落單,你去哪裏,等等我,我陪你去。”

二丫笑道:“我去找袁震哥呀,你也要一起來嗎?”

說罷,邁步走了出去。

二丫出去時外面的風越發大了,她好俏穿得單薄,風一吹把她的玲瓏曲線勾勒的十分清晰,惹得幾個年輕小夥子坐不住,追著她一起出來,要不是她神色冷冰冰的,這幫小子早上前去搭話了。

二丫心中得意,幾步走到令海洋家門口敲了幾下門,接著深吸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她期待開門的人是袁震,期待袁震看看她身後小夥子們對她火熱的眼神,期待袁震乖乖上鉤。

沒多會,大鐵門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優雅的女人走了出來,見敲門的是張二丫,面上的笑容立刻淡了許多。

“林老師。”二丫暗暗攥緊書包帶,下意識模仿四丫的樣子,用活潑的語調道:“我有幾道題不會做,想請您教教我。”

“哦,那你進來吧,記得把門關好。”林老師語氣淡淡,徑直轉身往裏走。

“好嘞!”二丫說著便跟了進去,臉上的甜笑卻再也掛不住,林老師疏離的態度讓她惱火,她前世最討厭這種看似清高實則比誰都勢利的小人,如果不是令海洋和四丫玩的好,林老師會對四丫表現的那麽和藹可親嗎?沒準還不如現在她對自己的態度。

想到這二丫釋懷許多,只是一路走到正房,既不見袁震出來迎接她,又不見他的身影,該不會不在家吧?

果然如她所料,正房的大臥室裏安安靜靜的,小書房裏只有林老師在給郝建設幾個人補課,不見令海洋的身影,那袁震也肯定不在家了。

“你什麽類型的題不會?”林老師站在窗邊,一邊看書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二丫剛要答,便被墻上掛著的深藍色粗布褂子吸引住了視線,那是張四丫的衣服。

憑什麽?!

老張家能和令海洋他們結交上,都是因為她和袁震的關系,憑什麽張四丫卻能在這裏來去自如,而她反倒要看人臉色……

86令海洋的不安

天色陰沈,狂風勁吹,吹的院子裏的矮樹沙沙作響。

小書房裏幾個孩子圍坐在桌子前做卷子,林老師和張二丫在單人床上討論一道題的解法,末了林老師笑笑,道:“你這孩子聰明,是塊學習的好料子。”

張二丫靦腆的笑道:“我就是平時沒事喜歡瞎琢磨。”

“願意在學習上下功夫是好事。”林老師推推眼鏡,道:“但是不要因小失大。每道題會一兩種最簡便的解法就可以,解題思路有了,就要把精力放到其他不足的方面。”

“您說的對。”張二丫假裝思索一下,答應一聲,但心中對林老師的說法很不屑,她前世就算不是學霸,怎麽也比八十年代的人懂得學習的方式方法,不過是為掩飾自己的鋒芒在這多耗些時間,她還教訓起她來了。

林老師剛要再指點張二丫幾句就聽到有人敲門,想是令海洋他們回來了,於是道:“我去開門,你先把我給你圈出來的那幾道題做了。”其實她對張二丫的印象並不好,總覺得這孩子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市儈感,因為她是四丫的姐姐才願意教教她,教完就打發她走的,可哪個老師不喜歡聰明的學生呢,接觸下來她發現張二丫一點就通,還會舉一反三,她對這女孩就立即有了點點好感,再想到自己想要領養四丫的事情,終究是對老張家有所虧欠,出於補償心理她就動了想叫張二丫跟四丫過來一起補課的念頭,爭取在小王村的這兩年給老張家培養出個大學生,她也足對得起老張家了,但這件事不是她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上面有何雨清,中間有袁震,她起碼要和何雨清商量商量才好行事,免得補課沒補好,反倒補出個兒女情長來就壞了。

張二丫道:“林老師,外面冷,我去開門吧。”

林老師擺擺手徑直走出去,張二丫看看墻上的石英鐘,下午四點半,握筆的手微微用力,吧嗒一聲鉛筆頭應聲而斷。

“那個,你們誰可以借我個小刀嗎?”

郝建設埋頭做題沒有反應,柴成聞言把鉛筆盒裏的轉筆刀翻出來,剛要遞給張二丫,柴苗一把按住,抽出根削好的鉛筆遞過去,笑道:“二丫姐,你還差幾道題寫完?”

張二丫道了謝,笑道:“六道大題。”

柴苗道:“那你快點寫奧,一會兒我們做完卷子林老師還要給我們講題呢。我們一周就來這補習幾個小時,我爸我媽又搭錢又搭人情的,和你們姐妹倆個不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張二丫臉上的笑容微僵,輕聲道:“對不起,我替四丫給你們道歉,對不起,我、我這就走。”說著紅了眼圈,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

“柴苗你有病吧!成天就知道氣人!”柴成討厭柴苗針對四丫,要是二丫姐回去跟四丫學舌,本來還能在每周見上四丫一面半面的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你才有病!你不就是向著張四丫嘛,當誰看不出來呢!”柴苗怒道。

姐弟倆正拌著嘴,門簾響動,令海洋面無表情走進來,渾身散發的低氣壓讓兩人立即閉上嘴,身後跟著林老師和何雨清均是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何阿姨,海洋。”張二丫起身打招呼,視線向他們身後掃了掃,沒看到袁震的身影,想是去停車了。

何雨清點點頭沒有說話,態度客氣疏離。她聽林老師說二丫來請教功課的事,兩家對門住著,按林老師的脾氣秉性都沒拒絕,她就更不好攔了。只是二丫和袁震的事才過去沒多久,她總覺得小丫頭的目的並不簡單。

令海洋走到窗臺邊站好,那上面擺著部電話機,他摸摸聽筒,像是才反應過來張二丫和他打招呼似的,慢慢道:“二丫姐,你知道四丫去哪了嗎?”

今天天氣不好,午飯過後令海洋就鬧著去鎮上接四丫,到了地方沒看到四丫母女的身影,就連朱俊華也沒見到,想是他們提前收攤回家了,緊接著往小王村趕,沒成想那娘倆也不在家,他們打聽到韓高粱家的住處,去了還是沒找到人,這小祖宗的脾氣立即上來了。

張二丫心裏猜出個大概,笑道:“我媽他們沒在攤上嗎?今天天氣不好,他們應該提前收攤了。你去家裏找她了嗎?”

“她不在家,也不在韓叔叔那。”令海洋想自己純粹是病急亂投醫,他們兩姐妹關系不好,大丫三丫都不知道四丫去哪了,二丫又怎麽會知道。

“喔,這樣啊。”張二丫漫不經心道:“那可能是讓我媽帶她找臨村的翠兒玩了。她最近總鬧著又累又無聊,根本沒時間出去玩,翠兒媽和我媽是一起做手工活的,以前她就和翠兒玩的好,我猜他們是去那了。”

自小體弱多病的人脾氣都不好,敏感易小心眼兒,張二丫話裏有話,很是希望令海洋能聽出她的意思,老老實實鉆進這個牛角尖去。最好讓他明白張四丫私底下是非常“煩”他的,先讓他心裏有了隔膜,以後不怕他們關系疏遠不起來。

令海洋垂下眼簾,頓了頓道:“她每天都要學習、做家務,還要幫著文阿姨出攤,一定很累。”

張二丫笑道:“是呀,所以難得忙裏偷閑才要找小夥伴玩呀。”

言下之意,張四丫想和誰一起玩的人選中沒有令海洋,她根本沒有把他當做小夥伴。

既然沒把他當做小夥伴,又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答案不言而喻,令海洋的心頓時慌了。

何雨清看令海洋的神色不對,幾步走到他身邊,柔聲問:“怎麽了妞妞?”說著伸手去摸他的頭。

“沒事。”令海洋躲開何雨清,沈默著向外走。

令家高傲孤僻的小公子又回來了,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何雨清眉頭緊蹙,剛要跟過去,電話便響了。

“你好,這裏是令海洋家。”

“何阿姨嗎?我是四丫。海洋剛剛來找我了?”

何雨清楞了一下,馬上笑道:“是,沒找到你,正鬧脾氣呢!”

87是雞毛還是令箭

文秀雲不舒服,四丫在電話裏安撫令海洋幾句就沒有過來,令海洋沒說什麽,態度淡淡的,一個人跑去大屋裏練軍體拳。

何雨清抓空去做飯,郝建設幾個是肯定要留下吃飯的,唯獨張二丫不好辦,留她怕她和袁震碰面,不留又不合禮數,好在張二丫自覺,主動回了家,何雨清這才松口氣。

天氣冷,晚上做些熱乎乎面湯最好不過。中午開始吊的高湯,面裏配些青菜,倒也好做。只是人多,搟面條也是項大工程。

何雨清剛圍上圍裙,林老師便進了廚房來跟她一起忙。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那麽多人呢,兩人搟快些。時間要是來得及,再給孩子們炸點薯片吃,小孩子愛吃這個。”林老師說著拿出小面板放到何雨清一邊,拉過何雨清的面盆抻出一半的面來揉。

何雨清見攔不住,笑道:“炸薯片?就是四丫上次做的那個?好像徐大夫也挺愛吃的。”

“是啊,那丫頭不知道怎麽琢磨出來的,但凡把花在吃上的心思分一半用在學習上,我也少著好多急了。”

林老師的口氣儼然一副家長的樣子,何雨清覺出其中的親昵有點不同尋常,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什麽,詫異的看向林老師。

林老師沖何雨清笑笑,“我不瞞你,我和老徐沒有孩子,年輕時候不覺得什麽,到了這歲數可真不行了。我看張四丫這孩子不錯,打算等海洋從南都回來,就跟老張家談談這事,把她收養過來。”

“哈啊?”何雨清半張著嘴,雖然猜出些端倪,但被林老師這麽直白的講出來還是被驚到了,“您的意思是認成幹女兒,還是、還是……”

“當然是當我們家的孩子,入我們家的戶籍,隨我們兩口子的姓,將來跟我們一塊生活。”林老師難得面上帶了些溫柔之色,道:“名字我們都想好了,就叫徐林。”

何雨清不知道怎麽接這話,也不明白林老師這麽突兀的和她說這事是為什麽,一時沒有接話,默默揉著面。

“我和老徐商量過了,既然打算收養人家的女兒,就要在物質上和精神上給人家相應的補償。物質方面倒沒什麽問題,精神方面想來想去,一直沒想到太好的補償辦法。今兒二丫找我來問功課,我忽然有了主意,想著四丫雖然是被老張家挑來撐門戶的姑娘,可我們兩口子還他們一個大學生也不差什麽了。所以我跟你說起這事兒的意思就是,今後想讓二丫和四丫一同過來補課,不知道你是什麽看法?”林老師用商量的口吻道,小心覷著何雨清的臉色,他們來這裏大事小情何雨清最有發言權,何雨清要是不同意,那她只好去老張家輔導兩個孩子,但婆家人那方面能不能同意還沒確切的把握,她雖然急著想收養四丫,也不好本末倒置,讓老張家先看出什麽來,做事倍功半的事。

何雨清在心裏苦笑,才消化完林老師的重磅新聞,又被她丟了個難題過來。這事如同袁震和二丫的事,她什麽看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令先生令夫人什麽看法,尤其現在電話接上了,若她剛拒絕完,林老師一個電話過去了,上面滿口答應,她就落個裏外不是人。且林老師不比袁震好對付,得罪了林老師她能想象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何雨清沈吟一下,笑道:“先生夫人對袁震那件事的態度您也知道,既不支持也不反對,當然,一切還是要以服務海洋為重心。他們二位什麽態度我就是什麽態度。袁震這樣的大小夥子,不為張二丫動心也會為李二丫動心,攔是攔不住的,所以我倒覺得你擔心這方面倒不如多在四丫身上下功夫。”

林老師道:“這是自然,將來她成了我的女兒,我這也算是老來得女,肯定寶貝得了不滴。我們雖然和令家比不了,可也比這窮山僻壤地方上的人強上許多,不說培養出個天之驕女,起碼培養出個大家閨秀還是可以的。”

何雨清嘆口氣,道:“林老師,說半天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可真是當局者迷啊。您方方面面考慮周到,卻獨漏個最關鍵的人,張四丫本人。我們大人肯定清楚生活在這兩個家庭裏將來面對的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可孩子考慮問題不會從利益出發,世界上有幾個孩子願意離開自己的親生父母呢?尤其是四丫這樣的好孩子,恐怕更不願意了。您要是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收養她,難免讓她心生怨懟,糟蹋了您的慈心,所以我覺得您應該先從四丫身上著手,而不是想著先給她父母姐姐什麽補償。”

何雨清的一番話說到點子上了,這件事最大的難題不是老張家也不是徐家,而是張四丫本人。如果張四丫對收養問題表現的歡喜,林老師會覺得她薄情寡義。如果張四丫對收養問題表現的十分抗拒,她又怕這孩子伶俐的過分,萬一方法不當四丫暗中恨上他們兩口子,這不就成了結仇了?林老師陷入了沈思。

廚房內安靜下來,廚房外袁震和張二丫對視一眼,眼中皆是又驚又喜。

原來張二丫看到令海洋他們幾人回來,算準了袁震去停車的時間,為了和他碰面,也免得何雨清起疑,她索性掐準時間離開,果然在門外遇到了袁震。臨走時林老師讓二丫把送給四丫的衣服捎回去,二丫以讓袁震等門為由,抱著衣服回家轉悠一圈就返回去,說是文秀雲說東西太貴重不讓收,並要她當面感謝林老師,於是兩人一起進了院子,經過廚房時把林老師和何雨清的對話聽了個滿耳。

袁震的驚喜自不必說,當他聽到何雨清對於他個人問題的態度時,就差抱著二丫轉幾個圈兒了。沒有何雨清的幹涉,那他和二丫的事就成了一半。雖然還有和大丫那件事導致他和二丫的感情有了裂痕,但看二丫看他的眼神,他敢打賭二丫心裏還是非常在乎他的,那麽接下來重歸於好就是時間問題了!至於林老師想收養誰他不關心,但是若是四丫的話,將來跟父母提起二丫的家庭也好聽些了,簡直是一舉兩得!

二丫看著袁震眼中的欣喜,暗笑紈絝子弟不知世事。林老師給老張家的補償不可謂不豐厚,單說給老張家培養出一位大學生,就足以令人咋舌了。但是,她張二丫憑什麽只做一個大學生呢?就像林老師說的,做不了天之驕女,起碼也要做徐家的大家閨秀!

88要把胸部工程做大

到底林老師還是讓張二丫把衣服拿回去了,又盛了滿滿一大盆羊湯讓她一並帶回去。這正中張二丫下懷,免得日後四丫提起衣服這事再來刁難她。

不過讓張二丫沒有想到的是,當她拿著東西回去時,文秀雲表現的並不高興,她稍一思量便立即明白了,看來文秀雲也察覺到了林老師的心思,不願意把四丫送給人家收養。

婦人之仁。

張二丫唇邊漾起一絲冷笑,把碗裏的羊湯喝盡,撂下碗走出廂房。

“誰又惹著她了,咋又陰陽怪氣的。”張三丫白了張二丫的背影一眼,氣她吃了飯就當甩手掌櫃的,從來不幫著收拾。

“行了,吃你的飯吧。”大丫把二丫剩下的半塊饃饃拿起來塞到三丫手裏,這才堵上她的嘴。

張老太太看到大丫自作主張,問都不問四丫吃不吃就直接把饃饃給了三丫,眉毛倒豎張嘴就要數落,好在四丫及時攔住了她的話頭。

“奶奶,怎麽樣,往羊湯裏下土豆塊好吃吧?”大丫三丫在家做活很是辛苦,四丫肯定不會計較這個,於是趕緊挑起個話頭,轉移張老太太的註意力。

張老太太撇撇嘴,道:“好吃啥好吃,就知道禍禍東西,煮糟了這玩意兒多費火,早知道這樣我都不讓你進廚房。”

“切,嘴上說不好都連吃兩大碗了。我可不是禍禍東西,您牙不好,面點才好吃啊。”當然這只是一方面,考慮到文秀雲胃不好,不能吃冷硬的幹饃饃,四丫就想著熬點雜糧粥,沒想到二丫端回盆羊湯來,她便在羊湯裏下了土豆塊和大白菜,全當低配版老北京火鍋了。

張老太太聽四丫這麽說,心裏舒坦極了,道:“你個小死丫頭,不怪人多疼你,一張小嘴巴巴的,氣完人又能把人哄樂了,連那看著刺刺兒的林老師都想著給你送衣裳,什麽棉衣棉褲還有雪地鞋小皮鞋!嘿呦,你啊!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想當年我和你爺爺別說冬天沒件像樣的棉衣裳穿,連夏天……”

張老太太在飯桌上憶苦思甜,文秀雲慢慢吃著飯一言不發,四丫見大丫三丫吃得差不多眼睛時不時瞟向地上那包袱衣裳,索性直接把它拉到木桌邊,打開後把裏面的衣服挨件抻出來,擱姐妹身上比劃。

“棉褲你們穿著短,防寒服是肥版的,咱們姐幾個都能穿。”四丫沒想獨吞,但各人身量不同,比如褲子和鞋她想貢獻出去都不行。

大丫三丫滿心歡喜,摸著新衣裳高興的說不出話,與二丫好吃獨食不同,在老張家不成文的規矩,四丫的東西其他人不能爭不能搶,不然張老太太和張來福第一個不答應。在大丫三丫印象中,雖然四丫從沒說過她的東西別人不許碰,但也從沒見她主動分享過,所以她們自然更不敢覬覦。現在四丫大大方方把好衣裳拿出來說大家一起穿,她們心中除了欣喜就是感動,證明妹妹心裏有她們做姐姐的。

“我不要,我就看看,誰稀罕你的破衣裳,以後我自己掙錢自己買!”三丫嘴上這麽說,眼中卻帶著笑意拽著那件拼接色的防寒服不松手。

四丫笑道:“你可拉倒吧!趕緊上身試試,看看穿出來什麽效果。”

三丫嘿嘿的樂,小心拉開防寒服的拉鏈把它套在身上,肥瘦她穿著正好,只是見過別人穿帶拉鎖的衣服,她從沒穿過,會開不會拉,兩只手笨拙的比劃著,不知怎麽用這拉鎖。

四丫心中酸澀,彎腰替三丫拉好拉鏈,順便教她怎麽用,待她穿好又把腰際的松緊繩抽緊,收緊的腰線一下顯露出少女的窈窕來,分外好看。

“好看!真好看!”大丫起身把窗臺上的小鏡子舉到三丫跟前讓她照,不住嘴的誇。

三丫被誇的不好意思,急忙脫下防寒服,對大丫道:“大姐你也試試。”

大丫連連擺手,四丫見狀把一件藕荷色的羊絨衫塞到她手上,笑道::“那大姐試試這件,萬一過兩天男方家裏來信了,正好穿這件去相親。”

“不不不,太小了,我咋穿的下。大姐不要,你和三丫穿,我穿好衣裳糟盡。”大丫聽到相親兩個字先是羞紅了臉,隨即心上生出落寞,上次二姑氣哄哄的走了,這門親事多半也黃了吧。

四丫不以為然,和三丫合力給大丫換衣裳,道:“這是什麽話,人穿衣裳,不是衣裳穿人。放心吧,羊絨衫有彈力,你這麽瘦,穿著絕對沒問題,而且正好起到包身的效果。”好身材就要秀出來,可嘆前世她是骨感美女,壓根不知道胸大是什麽感覺,這輩子她必須得重視起來,爭取能穿b罩杯絕不穿a罩杯。大丫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有魔鬼身材偏要浪費,從前沒有像樣的衣裳就算了,如今衣裳有了又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她怎麽也不能讓這傻大姐再這麽浪費天然優勢啊!

“哎呀,你們……”大丫扭不過,只好把羊絨衫套上,羞答答的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嘴角忍不住上揚。

幾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臭美,就連張老太太看著都不忍數落,唯獨文秀雲沒精打采的,張老太太看兒媳婦兒掃興,怒道:“來福又不回來,你還等啥呢?!趕緊把飯桌收拾了!”

話音未落,大丫三丫趕緊搶先收拾,四丫無奈打著圓場,一邊攙一位,把張老太太和文秀雲攙回大屋,又說些新鮮有趣的事給張老太太解悶,這才罷了。

晚上臨睡前,四丫躺在床上按摩胸部,為d罩杯事業努力奮鬥,大丫三丫跟看神經病似的看四丫,等問清原由,姐妹三個笑鬧打成一團。

二丫背對三人,摸摸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口,不屑的想,要是有用她早長成大丫那樣的身材了,還輪得到張四丫抖機靈,呵。

89匆匆一別

令海洋去南都的日子定在星期一,這還是何雨清死催活催這小祖宗才答應的。可不知怎的,昨個晚上令海洋忽然變卦了,非要星期日就動身,好在一應物品早就準備妥當,再有就是讓那幾位幫忙看院子的小公安提前來一天,何雨清給柴局長打個電話就成了。

天色蒙蒙亮,何雨清幾人拎著行李上了車,令海洋怏怏的坐在車裏向對面破落的小院子望去,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又回到初來小王村時的樣子。

“要不我們去和四丫道個別?”何雨清試探的問道,時間還早,晚點上路更安全些。

令海洋搖搖頭,卻不讓袁震開車。

不一會,老張家的院門開了,文秀雲推著自行車和四丫一起走出來,見到對面赫然停著輛黑色小汽車,詫異的對視一眼。

“文姐姐!”何雨清心裏好笑,推門下了車。原來令海洋不讓她道別的原因在這,他算準文秀雲母女出門的時間,故意卡著點出發。不就是四丫昨晚上沒過來嗎,至於他這樣耍小性子。

“妹子,你們這是?”文秀雲把車支好,迎著何雨清走過去。

“不是得帶妞妞去南都嘛,提前出發一天,早去早回。”何雨清笑道,等從南都回來,妞妞這個名字就可以不再用了。

“你們咋不早言語!我還給你們做了醬菜,讓你們路上吃!你等著,我回去給你拿!”文秀雲聽何雨清這麽說心裏很過意不去,要知道他們今天出發,昨個她就不裝病,讓四丫和令海洋玩會兒,不管林老師對她的四丫有啥想法,他們這些人可是沒少幫老張家,她心裏非常感激,就連婆婆聽說是給何雨清他們做的醬菜都沒說啥。

這時四丫也跟了過來,和何雨清打了招呼便去車上找令海洋。

“不忙,我有兩句話跟你說。文姐姐,我們這一走就是一兩個月……”何雨清哪裏是有話和文秀雲說,她是看到四丫進了車裏,故意拖延時間,讓兩個小的“和好”再走,這樣她路上可就能省不少心。

車內,令海洋看到四丫進來的瞬間所有的壞情緒就消失殆盡了,甚至廢了好大勁才抑制住上揚的嘴角。

“徐大夫,你們今天要和海洋去南都嗎?出什麽事了,走這麽倉促?”四丫一進車裏看見全員出動的架勢就了然了,她擔憂的看著身邊的令海洋,怕他父母關心則亂,被那個什麽道士牽著鼻子走,要是這樣的話她怎麽也要囑咐他們幾句。

徐大夫扭頭沖四丫笑笑,從懷裏掏出把芝麻糖遞給她,答非所問道:“昨兒個在鎮上買的,味道不錯,我牙不好嚼不了,你們小孩兒吃正好。”

四丫接過糖道聲謝,看徐大夫氣定神閑的樣子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她剝開糖紙把芝麻糖塞到令海洋嘴裏,笑道:“是不是你又鬧小脾氣了?”

令海洋就著糖在四丫的指尖上輕輕咬了一口,語氣半是委屈半是撒嬌道:“我脾氣就這樣。”

“那就得改。”四丫毫不在意的抽回手,苦口婆心道:“人啊不能做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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